【爆轰】独占非英雄的336个小时（三）
有些东西，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失去了。
也有什么东西，他不得不承认他真实存在。
四楼的玻璃窗反射出他半边伤痕的脸，也透出玻璃外一个离开广场的身影。冷静在一瞬吞噬殆尽给，轰焦冻抓着刚刚暂时让一个店员帮他保管好的衣服袋子，双眼微怒，他把袋子里又塞回给店员，含糊不清地讲清楚理由，抽出几张钞票用笔写下了什么。店员还没能反应过来，面前的轰焦冻已经消失。
他应该早就注意到的！轰焦冻目视面前铺就的人流，来来往往已经失去了爆豪的踪迹。分明刚才他还把他拥入怀中，触碰到了极热的体温。
那一双猩红的眼，在他松开双臂时就涣散无光，盯着某一处一直出神。即使是叫他要等自己的时候，也只是瞥了一眼。
轰焦冻掏出手机，屏幕上亮着的通话人确实是爆豪胜己，他食指有些颤动地划开接通键。“爆豪，你在哪？”
“别来找我，自己能去哪去哪，假日结束滚回东京去吧。”爆豪在电话另一头，一句话毫无怒色地砸了过来，直接宣告单方面他的不耐烦和拒绝，挂掉了电话。
他几乎是要疯了！
另一个人也是。
其实夜晚来得十分快，爆豪刚挂断电话，头顶的路灯就在嘶嘶电流声中突然将光线濒临他的头顶。他的食指点开line界面，未回消息总共有84条，二十条来自他的幼驯染。
“小胜。”他发了二十条的小胜。他这几天看着绿谷出久发来一句话后就无限陷入“对方正在输入”的状态，一句句话打了出来又一句句话删掉，最终只是喊了他的小名，然后无济于事。
他根本没办法安慰自己。爆豪摁下关机键，对方还在输入，但他并不在乎。绿谷出久是最没办法安慰自己的人，他就是从无个性得到了拯救的英雄，他为了成为英雄的渴望他一清二楚。
他漫无目的走在一条有些清冷的道上，路过一座长桥，长河上偶尔泛起涟漪，灯光的范围太小，整条河黑得彻底，只有风声在耳边萦绕，他感觉脸上有点冷 ，伸出手碰了碰，整个人就僵住了。
距离他知道自己失去个性已经一个月有余，他每一天都活在深渊，躺在废墟里动也不动的那一幕无数次成为他夜晚的梦。他哭了，这么久了，他居然还是哭了。
爆豪胜己整个人颤抖起来，他身形踉跄，靠着桥边的栏杆霍然跪下，他垂着脸，泪水占据眼瞳，掉在水泥地上又晕开，他伸出手捂住嘴掩耳盗铃似的堵住根本止不住的呜咽。
他不能成为一个英雄了，他现在完全失去了个性，他没办法救助弱者，就像今天没办法保护一个女孩。
他一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，若无其事地活着，若无其事地和从前一样对待他人，但根本就不一样了，他彻底地完蛋了。
他的心神，具碎。
轰焦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找到爆豪胜己的，这座城市他们都未曾来过，他根本不知道爆豪胜己会去什么地方。现实告诉他自己应该寻找今晚的住处，可身体直接就迷茫地走上了左边的道，他在最不清醒的关头奇迹般找到了人。
可是他看到那个人蜷缩着，靠着栏杆。他一下子打了个激灵，上前，他快走了几步，但还是不够快，他跑向爆豪，听到了呜咽的声音。轰焦冻蹲在他面前，他伸手攥住爆豪的手臂
爆豪胜己猛地把他甩开了，用那种震惊又厌恶的眼神瞪着轰焦冻，毫不客气的吼他，“滚！不要靠近我！”他爬起来，除了那一点推开人的气力他也没剩下什么了，只能转过身，“不要跟着我，你就听不懂人话吗？”然后颇为落魄的身影交给轰焦冻，在桥上继续走。
其实他们今天都忘记该吃顿饭这回事了吧。轰焦冻不合时宜地想到。他注视着，觉得他其实根本毫无选择，他只能忤逆爆豪的话，跟上这个人，一直跟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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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爆豪，高中三年就没有喜欢的人吗？”切岛锐儿郎的衬衫上第二个扣子被扯了下来，露出一大部分的胸膛。
这种毕业时找别人要第二个纽扣的不成文的习俗并没有「个性」的出现有过任何改变，爆豪胜己脸上不耐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，不说暗话:“我干嘛要把我衣服扣子扯了，那就不能穿了了混蛋，喜欢什么的我才不在意。”
“真是无情啊，爆豪！”切岛锐儿郎深觉意料之中，揽过爆豪的肩膀，“暑假要不要跟我和上鸣去夏日祭看烟花大会。”
“哈？你是小孩子吗，不去。”爆豪抓着切岛的手臂甩开，手揣进兜里，走到走廊转角脚步顿了顿，迎面而来的是轰焦冻，他的衬衫上的扣子也少了一个。什么嘛，这混蛋也是无聊透顶。爆豪嗤笑一声，停下脚步。轰焦冻也站住身子，礼貌性地跟他打了声招呼。
“爆豪。”
“哦，去死吧半边混蛋。”
“......才不会去死。”
“叫你死就死吧。”
切岛显然是听到了爆豪这不太礼貌的话，走到轰面前时笑着打了招呼，“轰君还没回去？暑假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烟火大会啊，爆豪和绿谷都会去哦。”
“炸飞你！都说我不去了！”爆豪按住切岛的头发一扯，切岛笑嘻嘻地压着他的手，俨然一副打闹模样 。
轰焦冻静静看着，无所动摇，他偶然撇向校门，整个校园已经空荡荡的，似乎也只剩三人而已，他的手心我这一颗扣子，是从听到这个习俗后当天扯下的。
他并不想给任何一个女生，也给不了现在面前这个。
“好，我会去的。 ”轰焦冻这样话，他看着爆豪，他对着自己翻了个白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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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切岛和绿谷他们呢？”轰焦冻的家离夏日祭的地方比较远，到达时夏日祭已经开始了两个小时，还有一个小时烟火大会就开始了。
“你来的太晚，他们自己先去玩了。狗屎头让我来牵着你，免得你乱晃。”爆豪没有穿浴衣，便服打扮，站在人群中尤为显眼，以及他手上一条灰白的布条。他把布条展开，“你自己套进来，还是被我打一顿套进来。”爆豪揶揄着说，不怀好意地笑。
轰焦冻伸手接过布条，只是一条系在头上的头巾而已，搓着皱皱巴巴的。“原来爆豪也会开玩笑吗？”虽然还是一副恶人脸，但似乎烟火大会会让人感染一些喜悦。“那我们现在是去找他们还是自己去玩？”
“你是小孩子吗？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选择了。”爆豪领着他走在前方，脸稍微有点发烫，果然和白痴脸狗屎头待久了人都会蠢，自己刚才简直神经病一样开玩笑，还套着，什么神经病啊。废久那个傻子为什么要跟我说轰焦冻对这边不熟的事。
“等一下，爆豪。”轰焦冻的声音从后面放大，他感受到人靠近了，爆豪回过头，人已经离了五步远，果然会弄丢吧这种傻子，“所以说叫混蛋跟着我别乱跑，跟上来点。”
“我想捞一下金鱼。”轰焦冻伸出手指了一下面前的摊位，手臂上系着灰色的头巾，长长坠下的某一段尤为拖沓。
爆豪突然想起来他以前在折寺的时候，某节自习课老师在屏幕上放的某部电影。他一向对于少女恋爱之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，所以其中剧情他已经忘记太多，唯有一段，他们不能触碰，所以各自系了同一条绳子在手腕，只有最后一刻拥抱了一件空荡荡的和服。
“你捞吧，我去买个章鱼小丸子就回来。”他听到自己这么说，随着转过头去排队，期间拿出手机，向切岛发了两了条消息。
“你和上鸣废久他们在哪？”
“烟花大会还有四十分钟，我们等会就到山坡上占一个位置，先让我打完这场射击，啊有个猫玩偶特别像你，我要送你！”
“不要，滚。”
他看了眼时间，现在到观看烟火大会的地方要走十五分钟，最后五分钟跑上去应该也不会太紧凑，待会那个白痴摸完鱼就可以直接过去。队伍排到最前头，爆豪沉默了一会，付了两份的钱。
回去的时候，眼前的景象不免有些滑稽。
深思熟虑的成年男子，手指放在下巴处，一旁的三个小孩子围观，替他出谋划策。
“大哥哥你太笨啦，我今天捞到了九条噢！九条！”
“那你能送我吗？”
“当然不能！”
“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轰焦冻皱着眉头，伸出小网伸入水中，久久没有动作，一只手伸到眼前抽过他的网，水池中金鱼开始逃散。
“使用个性是作弊的，半边混蛋，不过你居然还能做到这一点，啧冷死了。”爆豪胜己蹲在他旁边，瞪了一眼小孩，他们就一哄而散。
亏他想得出让水温度变冷这种馊主意。
爆豪胜己不负全能的名字，捞金鱼已经是小时候玩腻的事情，毕竟他对样宠物什么的确实不太感兴趣，也不是特别喜欢小金鱼，在家里养着养着就翻肚皮了，后来就没有在夏日祭捞过金鱼。
他动作迅速地捞了两条鱼，一红一白，蓄意而为。轰焦冻接过装着金鱼的水袋，拿在胸前晃了晃，金鱼在袋中跌撞，他还没笑意泛起就被爆豪塞了一盒章鱼小丸子在手上。
“边吃边走，别磨磨蹭蹭的，有什么要买的也尽快，烟花大会快开始了。”爆豪胜己斜斜撇了他一眼，端着手上的章鱼小丸子塞了一个进嘴。味道那还是那个味道，每年的夏日祭总会吃到。
烟花也是，每年都差不多。爆豪胜己一股脑塞了一腮帮子的小丸子，把纸盒压扁扔进垃圾桶。木屐踏地的声音缓缓，不重不轻，他偶尔会顺着声音调整步子的轻缓，突然后边就没了声。他扭过头，轰焦冻嘴里塞的满满的，正在摊前无声地指明自己要买苹果糖。
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吃的？爆豪胜己只能等他，轰焦冻回过头对着他示意一笑，指了指苹果糖，晃了晃手指问他要不要。爆豪胜己想摇头，但鼓着脸的样子实在让他觉得好笑，他便默不作声当做决定。毕竟小丸子是他出的钱。
“母亲五岁之前还带我来过夏日祭，之后今年还是第一次来参加，这里变化很大。”轰焦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爆豪胜己的右边，他咬了一口苹果糖，嚼了嚼评价:“不太好吃。”
“都是小孩子喜欢的东西。”爆豪胜己口上说着，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苹果糖含在口中。头一次，他听到轰主动和他谈起母亲，其实他知道也从来就那么多，自从体育祭后也没有过多探究。毕竟这种事情，如果自己解决不了，又凭什么当一个英雄。
“毕业后是要去安德瓦的事务所工作吧。”
“嗯，会在哪里得到更好的历练。”
两人无话，人流逐渐拥挤，向烟花大会的地点涌去，几次两人被路过奔跑的小孩冲散。轰焦冻穿着和服和沉重的木屐走得不快，爆豪胜己无奈抓住那条灰色布巾靠着他不让他走远。
翻开手机，距离烟火大会还有十分钟，切岛给他发了图片，他看到绿谷傻兮兮的笑，切岛和上鸣糊掉的脸，山坡上人山人海。看上去并无他们的一席之地。
人挤人的地方，所以他才讨厌烟火大会一类的，一群人看火药爆炸，他手上的爆炸都比这个好看。爆豪胜己拽住向前的轰焦冻。
“喂半边混蛋，咱们不去山坡上看了，烟花这种东西，比别人高上再高才好看嘛。”爆豪胜己拽着轰焦冻手腕的布巾，逆着涌动人群。
轰焦冻任他拽住自己走，这种感觉很奇妙，仿佛与全世界完全隔绝，唱着反调的愉悦。他乐意这样给牵着。
直到无人之处。
那一天爆豪违反条例，在校外使用个性，小范围的爆炸，没有燃烧到周围的树木。山坡确实很适合观看烟花，但某处山顶，面前高楼皆矮，烟花在眼前爆炸的感觉，让人深感奇妙。
以及快速爬升时相拥的感觉。很久之后已经停滞在记忆里，沉埋许久，不知时到今日为何再次想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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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风吹着上头，轰焦冻跟着爆豪很久，不敢靠近也不敢离远。只是想起了很久的事情，喜欢这种事情只是来源某一个瞬间的念头，或许是他发觉自己会喜欢待在他身边的感觉，然后无数次否定，又无数次承认。反反复复然后不得已接受，如此多年，总该送自己一个好一点的结局。
他打量这个身影，坚挺高大，现在这副模样，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,但是这次放手了，他是不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，他敢肯定，若是这个时候爆豪没有接受他，他以后也不会再让自己靠近他了。
“爆豪。”他喃喃念着。走向前，拉住他的袖子，又被粗暴挣脱。
情愫刹然击破，他揽住爆豪，手穿过他的腋下，抱住他的背，头抵住他的脖颈，“那天金鱼死了，我觉得我该来找你，不然我好像就没有属于你的东西剩下了。”
爆豪胜己愤怒地伸手推他，“放开我，你凭什么好我谈这些，我根本不想谈这些东西。”抵在肩上的脑袋跟没听懂一样胡乱蹭了蹭，脖颈上有什么被润湿了，他突然就推不开面前这个人。
他哭了？为什么？
轰焦冻整个人靠在他身上，好像多年前他中了一个可笑的个性，变成一只树懒，怎么扒都扒不下来。他本来只是在流泪，某一个瞬间他开始颤抖，嘴唇里漏出抽气的声音，开始还算平缓，突然加快。要命的是他开始不停地说话。
“对不起，爆豪。我来的时候东京下雨了，我想了很久来的时候要怎么做，看到你的时候我什么都想不起来，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，我没有把它养活，我试过去找氧气瓶，可是他还是死了。对不起，爆豪，我什么都不知道也都做不好，但是会害怕，在病房门前一直都很害怕，但是还要去工作，一直在等，每天都在等.......”
他哽咽着，哽着梗着开始不停地打嗝，语不成声地着说了很多根本听不清的话，猛然咳嗽起来，不停地吸着鼻子。
“沾到鼻涕了，对不起。”
“........”
爆豪仰头看了一眼路灯，昏黄的颜色，蛋黄一样的温暖，他真的很难过，现在他难受地快要死了，这个家伙是怎么搞的，真是狼狈，根本不必要吧。
他真的很无奈，也真的不想谈很多事情。
可是他伸出手，抚上轰焦冻的背，一点一点轻拍，一个孩子哄着另一个孩子，爆豪也垂下头，眼睛埋进轰焦冻顺滑的发丝间，他不肯与人言说的眼泪也埋葬其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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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下一章就可以完结了。我会尽快，祝我们的出久小天使B萌八强晋级，也抓着我们的咔酱的头发一起睡觉觉。
这一篇文肛的我无能为力.写的不好凑合看看吧。其实这一篇笔下的小男孩都让我写的温柔了很多，但也是我很喜欢的样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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